“菲妮娅，抱歉呢。”
“没关系，其中利弊我分得清”
从议事厅走出后，海勒丝冷不丁对菲妮娅道歉。
菲妮娅眯着眼睛，看向街道忙碌的兽人士兵。他们匆忙搬运物资，运送装备到城墙之上。
“其实图鲁看见菲妮娅真的很开心，但他现在长大了，不敢将情绪外露。”
“海勒丝姐姐，我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对于掌权者来说，情感这种东西犹其不能随意表现。菲妮娅对于这类事情还是清楚的。
海勒丝点头，将菲妮娅的手抓住握紧。雪白纤长的双耳软塌塌支在头顶，银色长发落下几丝遮住神情。
银狼族这一代与海因里希家族的交情很深，当海勒丝还是银狼族大小姐的日子里，就遇到了海因里希。
她们俩一同上过伊利奇亚的帝国军事学院。
后来毕业后，两人各分南北，但彼此之间还有联系。
海勒丝和图鲁因为外交等情况，经常出入各国，特别是圣纳尼亚。
到了圣纳尼亚，海因里希时常带着菲妮娅接见他们。海勒丝几乎是看着菲妮娅长大的，对于自己唯一闺蜜的女儿自是颇为照顾。
小时候菲妮娅最喜欢抓着图鲁的长尾巴或是骑在图鲁肩上。图鲁也很喜欢这个人族小姑娘，任由她胡作非为。
只有哈尔斯与菲妮娅同龄，因种种缘故，使他不愿意踏出荒野平原。
他与菲妮娅只有在两年前克罗布尔组织的贵族联会上见过一次。
在老族长病逝后，海勒丝与图鲁接管族内事务，就得像现在这样。
只能说，时过境迁？
……
“菲妮娅，刚好因为马车被城卫没收，所以慢了些。抱歉抱歉。”
这时被遗忘的哈尔斯才从对面道路走来，刚见面就菲妮娅连连道歉。
所以银狼族天生喜欢道歉吗？菲妮娅感到无语。
明明这两人一开始形象都挺不近人情，现在因为小事就这样。
“哈尔斯，你带着菲妮娅在西格里转转，我有事先走了”
“嗯，可以”
海勒丝松开菲妮娅的小手，对着菲妮娅调皮地眨眨眼，便离去了。
“菲妮娅，你饿了吗？”
“有点”
“那我们先去吃饭吧”
“好”
海勒丝听到他们交谈声，嘴角勾起笑容。丝线将人们的命运紧紧卷起，她的时过境迁，但下一代人却又连在一条线上。
突然，一只鹰焦从上空飞下，落在她的肩膀。海勒丝将手中的一个卷轴绑在它脚上，喂了些吃食。
“海因里希，你到底在谋划什么？”
海勒丝抬头凝望鹰焦飞翔的身影，低低叹息。她在给海因里希送信，让海因里希不要过于担心。
……
“竟然只有黑面包了”
“呃，哈尔斯”
菲妮娅盯着哈尔斯手中的黑面包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黑面包是混合着黑麦麸皮的粗面杂面，没有酵母直接烤制成的。在战争时期，甚至可能往里面加木屑。
她吃白面包都难以下咽，现在还得吃黑面包，天哪。
这是处军用食堂，现在提供的东西只有黑面包，连米汤都没有。
周围的兽人大汉们倒不在乎，用尖锐牙齿狠狠撕扯手中的面包。
“这面包还越来越硬了，挺适合我磨牙。”
“喂喂，特维夫，你少吃两个。”
“可惜没有啤酒，图鲁那家伴就知道禁这禁那”
这怕不是木屑加多了才硬的吧，菲妮娅心中不由吐槽。
“算了，先去别处吧。我对兽族城市也想了解一点”
菲妮娅实在吃不下去，看到那黑乎乎的面包没有了食欲。
“嗯，万分抱歉，菲妮娅。”
哈尔斯也觉得用黑面包招待一个亲王之女也太不够意思，菲妮娅不吃才正常。
正当他们想出去，图鲁刚好走进来。他看到哈尔斯手里拿的黑面包，以及满脸拒绝的菲妮娅，脸色阴沉。
“哈尔斯，给我去城墙上站岗！”
他大声对哈尔斯训斥，又示意菲妮娅跟他走。
“是，图鲁指挥长”
哈尔斯站直身子领命，便向外面走去，临走时，他给了菲妮娅一个眼神。
菲妮娅明白他们兄弟俩的意思，也跟着图鲁向另外的方向走去，同时食堂中的几名银狼族战士跟在他们身后作保护。
“菲妮娅，你也看出来了吧。那小子不肯使用王族的身份”
图鲁语气沉重，肥大的身子下是一颗不安的灵魂。
“他从小就聪慧，我和海勒丝大姐都将他作接班人培养。但后来，哈尔斯厌恶起王族身份，也不肯用贵族特权”
“就像今天这样，西格里明明有贵族专用食堂，他却仍然带你去军队食堂”
菲妮娅越听越不对劲，有这种身份却不愿享受与身俱来的特权，反而和平民一样，这怎么有点像。
这不就是革命家吗？果然，她就知道这种社会环境必定产生像哈尔斯这种人，天降猛男干爆旧制度，建立新社会。
菲妮娅通过对记忆分析，发现这个世界很病态。如果从狭义生产力上看，不管是哪个国家和种族生产力都足够高。
现在大部分国家都处于奴隶制，靠努力劳动。但要知道，这个世界是有魔法。
高阶魔法师可以改造山川地势，可以快速使植物生长，也可以为物体附上魔力，使其自己工作。
但魔法师被贵族所掌握，也不愿意向人民传授知识。他们为贵族服务，对底下芸芸众生毫不关心。
现在伊利奇亚之所以强大，就是因为内部有大佬推动改革。
其他各国也有人提出改革方案，但他们大多地位低下，没有影响力。
如果哈尔斯能成功，凭借银狼族在兽人联合的地位，可以使兽人实力一跃千丈。
但改革何其容易。
“哈尔斯和平民呆在一起吗？真是傻子”
菲妮娅毫不掩饰冷淡厌恶的态度，淡淡说道。
图鲁点点头，接着说。
“如果可以的话，希望菲妮娅你能劝劝那傻小子。放着王族的地位不做，天天不干正事。”
“嗯，图鲁王子，我会做的。”
菲妮娅表现出赞同意见，但心中却是另一番活动。
不知为何，猜到哈尔斯要当革命者，她对哈尔斯更加感兴趣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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